独闯鸟巢水立方(上):体验无障碍交通指引
前几日,听说有若干同仁拉着几个小弟夜探鸟巢,当时就感到心痒痒的。想到自己大一独自单车走香山,大二又骑访植物园。就是多人出行,不算素拓的话也颇有些回忆,比如大一上学期国庆与冰哥一行游三海、地质博物馆之类,暑假同阿Q一起到二环内结实地车走脚走转了一圈;大二上领一个韩国留学生赴颐和园游览,下学期的五一又和Q与淮两人到王府井工美一带和798走访探幽。算得上“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了罢„„
想好了就要做。如果有人假期拉我去哪里,我多半不会拒绝;不过要我自己打算出去,往往就喜欢一个人、一辆车行走,有种类似千里走单骑的思觉。所以说,我和现在这辆破车的感情是相当深的,虽然朋友们多次劝我重新置办一辆;我都婉拒了。理由——一是清华恶劣的新车安全环境使然;二则是虽然车子矮小,而且做过多次局部手术,但毕竟陪伴我快两年了,我看着它、骑上它,就有说不出的亲切和温馨感。
昨天下午与一位有夜探经验的同仁沟通之后,我觉得时机成熟,可以一试。不过昨天晚上太迟了,而且独自闯荡的话,迷路再加困顿,就麻烦大了。所以,今早八点二十,紫九出发。
我并没打算带什么东西:没有地图指南针,也没有带伞带水。我一直觉得用地图搜地方是挺没情趣的一件事,因为只要不是赶着参加会议或是什么准点活动,自己逛逛的话,大不妨走到哪算哪,大不了问问路就是了。当然我也是有点前期信息的,就是朝阳公园几乎在清华的正东方向。所以就直接从东门出去,取道成府路,一路向东。
这一次,我似乎理解了“无障碍”的更广含义。不仅仅是为轮椅提供种种便利,在道路设置和指路标志上也都有革新(当然应该仅限于场馆附近范围)。在经过中国地大和对门的北语之后,我看到残奥村的指引标志,还有IBC和MPC——当然,奥体中心场馆群嘛(OSCC)。此后就自然地上了志新路。
这一条东西路和我曾经走时已大不相同。除了路面和人行带显然重新整修过,路边的摆设也更为精致。到了和学院路的十字路口,我停下来环顾四周,发现了高横杆红绿灯旁的路标——本来似乎是没有的(也许是我没注意到过吧,因以前都是公交路过此地„„)。这可着实方便了我的探寻,毕竟向人问路也得占用人家的宝贵时间,而且不一定能听得清楚明白。
一直骑到八达岭高速的志新路入口,都是很顺利的。但到了这里,我犯愁了,因为摆明了没有给自行车和行人直接过马路的道„„我停下来,观察四周,开始猜想是不是该尝试往北拐,因为北四环似乎要下去比较远的距离,而北五环方向似乎印象里和奥体中心有些什么联系(恐怕是很早从报纸上看来的新闻了„„)。这时骑过来一个中年人,向北拐。我就壮了胆,跟着他在汽车的喇叭声中杀出一条血路。这时我在路左,看到右侧高杆又有一个路标,写着北沙滩路什么的,后面看不清。我就有些犯嘀咕,是不是走错了;不过还是决定过天桥看看。这个天桥的设计也有了变化,按说可以直接骑上去的„„不过还是算了,省点劲过后用吧。
在天桥上,我看清楚了,东行有一岔路,名为南沙滩路,下方括号注明奥体公园。这下我如获至宝,一速奔去,拐弯进道。发现有很多诸如“奥运车辆管控区”的标志,好啊,说
明我找对了路。
之后就是拐了若干小弯,终于到了朝阳公园西侧的那条路上。站在北京盘古七星酒店(这名字起的)这边,向鸟巢水立方那边望过去,嗯,景象确实比较壮观。在这个角度其实还能依稀看到圣火。
我且骑且走,寻找着无票小民可以到达的离场馆最近的地方。很多看起来是入口的地方都是要票的,而那种围栏的颜色又很具有迷惑性„„有一段时间,我人坐在车上,泊在的位置不小心挡住了志愿者的服务台,来自清华的志愿者同志们礼貌地提醒我,把我劝开了。
好吧,反正最后我在这条路(名字忘了,权且叫西奥道吧)上的某停车场门口,非常意外地遇到了我们物理系的志愿者广铎。他看到我也很高兴,比较意外的惊喜吧,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我了解到他是交通协管助理,看起来就和辅警穿得差不多。问他如果没票,哪里看鸟巢和水立方最近最好,他建议到南面沿着四环往东走走看。我去了,果然能看到鸟巢全景,只是水立方还是在西奥道比较清丽。
我呆在这里,感觉有些无聊,便干脆开始看盘古酒店东面外墙上嵌的大屏幕直播。尽情想象着身后可能不到百米的鸟巢里就发生着眼前幕墙上的精彩赛事,能让人产生几乎和身临其境一样的观赛效果,至少我有这感觉。比较有趣的是,我看到一群北京职工文明拉拉队队员穿着统一的黄短袖进场;而若干分钟后,屏幕上就出现了他们手拿充气棒,为中国田径选手呐喊助威的情景。对了,今天上午有若干个田径项目的final,这还是挺幸运的,因为特别能体现“精神激发潜能”的感觉。自己在这时候就想,到底我也奥运了一把,没有因为这样那样的杂务完全废掉这次家门口观战的机会,没有什么遗憾了。
此时,约是十点二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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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闯鸟巢水立方(中):威武矫健的城管叔叔
不过,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怎么说呢?很快,我就亲眼目睹了不和谐的一幕。
其实我开始并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到旁边十米左右的地方很吵。转头去看,居然早已聚集了不少人。
我凑过去,看到是一对小贩。他们是夫妇俩,看来也都是花甲之年了。两人都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老先生的胸前挂满了军功章;其中有一枚看来已经古旧的“卫戍南疆凯旋”勋章,还有好几枚90年代若干次检阅的荣誉勋章,总共可能在十枚以上。他们面前竖着一只小柜,上面清晰工整地写着六个字:“学雷锋,迎奥运。”
老两口是山东口音。据围观的群众介绍,他们想不到别的什么办法为国家的奥运尽力,于是就在这里免费为需要的人擦皮鞋。
我正在听着人们的交谈,几乎瞬息之间,朝阳区的一辆城管执法专用车以迅雷不及掩耳
之势抵达两老面前,车上下来若干威武的城管叔叔,反应速度和敬业精神显然受过“迎奥运,创和谐”的专门训练,是一等一的先锋标兵。他们和蔼可亲地向二老询问为何摆摊,是否按照国家有关精神注册登记了。
两位不法小贩似乎做贼心虚了,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向前来的城管同志们解释道,他们不是赚钱的,只是义务地做点贡献而已。可是,这种极度小儿科的谎言,又怎能骗过我们久经酒场罚场考验的城管叔叔们?但是,他们仍然努力保持着和谐友好的谈话气氛,希望能帮助无证小贩共同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这几位威武神勇的朝阳区的城管叔叔开始对这两位小贩进行诚恳耐心的思想教育,并且提出,出于人道主义援助的考虑,以及秉承“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精神,临时带走他的一部分工具进行修缮翻新,再返还给他。但异常可恶刁蛮而且顽固的小贩非但不领城管叔叔们的情,不感激他们的恩泽,还要嘟嘟囔囔。城管叔叔们实在是好说歹说,小贩都不听,只得请 “你大爷的”来评理,而且请了很多次。最后,“你大爷的”都不耐了,而且暴力的小贩竟然开始试图夺回城管叔叔们要代为修缮的工具。城管叔叔们不得已推挡了几下,小贩竟然就倒在地上装死起来,看得谁都不忿。但小贩执意不接受城管叔叔们的好意,一直到叔叔们又到别处执行紧急城管执法任务,还在絮絮叨叨,哭天抢地,一副死乞白赖的样子。
显然,朝阳区的城管队伍对于这些无证小贩太过宽松,太过仁慈。这些小贩怎么能这样不和谐呢?这可是奥运期间啊,在水立方门口无证经营,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天理了?现在的刁民这么多,不好好严打严抓怎么行!起码得杀鸡儆猴,抓个把典型,判个十年八年的,才足以平民愤吧?
至于所谓的学雷锋,纯粹就是一派胡言。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二十一世纪了啊!这种事情还能作为扯谎的料?太跟不上时代发展的步伐。过去世界一个年代一个样,现在可是一天一个样,老两口恐怕还不明白吧!落伍了,就请别出来,影响和谐啊!
其实城管叔叔们也没怎么推挡几下,你们怎么就装死了呢?做人要厚道啊。鲁迅先生不是说过么,小黑屋里的人,不要整天想着闹腾个天翻地覆去寻找什么光明,因为那是不和谐的骚乱分子的幌子。
围观的群众中,也不乏不明真相者。有一个人说:“现在要做坏人,不要做好人。做坏人得奖,做好人遭殃。”太悲观了,颓废主义思想,应该严肃批判。这与我们建设和谐社会的大环境背道而驰么!又有人说:“学学雷锋,有什么错?免费给人擦皮鞋,还要办证交费?罚回扣的借口太荒唐了啊……”对此我只能说,您真的是不明事理、不识时务啊。
此时,约是十点五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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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闯鸟巢水立方(下):我眼中的大学志愿者
其实关于五道口某些大学由来已久的或民间或官方的纷争,坊间的说法是,两强相斗,必有毁誉。不过今日亲见西面的牛校志愿者,我才知何谓真正的„„算了,不明说吧,彼此
留些面子也好。
一个志愿者一直张大着嘴,舌头伸出很长,傻傻地注视着检票进场的人群,有些青蛙的观感。这时来了若干老外,有一个似乎直接就被他吓退了,登时换一个口入。另几个壮了胆问他问题,他搔搔头,一副茫然的样子;最后,还是一个女大学生志愿者过来救了场。
另一个志愿者和若干位疑似同校的同学欢畅地交流着,全然没注意到旁边若干想咨询而又犹豫的观众……
当然,这些都是个别现象。我们相信,大多数志愿者是敬业的,而且也是辛苦的。这个很多当过志愿者的朋友都发过类似的文章,我没有亲身体验身为一名志愿者的酸甜苦辣,自然不太有发言权。
看来注定写得虎头蛇尾了,不过兴尽则归,亦无甚不可。
归寝乃是在十一点四十分,其中体验了从安翔桥的汽车道飞奔而下的下坡。
谢亦萧
2008.9.12夜 于 绛逸阁
Justyre
Sept 12th, 2008 at Cab of Justy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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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今天,似乎我说了些以前从来没想过要说的话。然而,我不后悔,因为彼此坦然,也许更好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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