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十八周岁前最后一个六一儿童节。为了不让这个多少有点珍贵意义的日子在日复一日的奔波忙碌中消弭于无形,我决定冒着可能被不速的阵雨浇成感冒的风险,前去紫荆足球场参加名曰“‘创维电视’清华大学第一届紫荆露天电影节”的复合露天娱乐晚会。
在长逾两小时的电影正餐之前,自然照例是有一段智力&人品的游戏的。在几近无聊地用现发的一点零食体验完蛋糕炸弹的诡异音乐、打发掉那两位娱乐主持人的智力比拼型的折腾之后,终于见到了the feast for tonight——《霸王别姬》。
之前,看过一些海报和简短的影评,总觉得这部香港大片也不过如此,内在的价值大约不大。不过,今晚切身体验,所谓“身历其境“,于它的看法果然有了质的改变。
该片从儿时的小石头和小豆子开始,以纵向的时间轴——时代的发展与更迭——以及横向的人物关系网——以段小楼、程蝶衣与菊仙的微妙关系为主——来组织整个情节体系。开场以一系列快速滑动的镜头,辅以充满诡异阴沉气息的背景暗音,表现程蝶衣六指被削正、手又遭摧残,甚至遭受同伴排斥的不幸遭际,但也反衬出师哥小石头(后之段小楼)对他的体贴关心——不忍心看他因背错“我本是女娇娃,不是那男儿郎……“而屡屡被毒打,甚至不顾自己被打,也要让师弟逃出科班。
……
春去秋来,几度寒暑——他们开始排演《霸王别姬》:程蝶衣之饰虞姬,段小楼之饰霸王。日久天长,加上长期的性认同错位(所谓“戏痴、戏迷、戏疯子,进了戏出不来“,诚如小楼所言),程蝶衣逐步对师哥产生了恋情:他逐步从只能本能地唱出”我本是男儿郎,不是那女娇娃……“,走到能自然地饰演楚霸王唯一钟爱的虞姬,并且直接地对小楼说”我要和你一起唱一辈子的戏;一辈子——不能少一周、一天、一刻……“这样一个”渐入至境,雌雄同在“的地步。这是喜,还是悲?
是喜?是愁?浪里分不清欢喜悲愁……
此时,花满楼的头牌妓女菊仙闯入了段程两人原本可以平静——虽然不太正常的生活中。对正常性生活的需求逐步激发起段小楼对不正常的同性关系的厌倦,从而引起了程蝶衣的强烈不满。他用种种方式向段小楼表达抗议和激烈的反对,因为事实上,段小楼已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之后,命运鬼使神差地让这三个人在种种畸形或正常的关系网中挣扎着沉浮,在这个同样充满着畸形与诡异、但仍然在不断发展的社会和时代之中。
之后,历经抗战、解放战争、文革诸时代,历史指向1977年。这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恩怨情仇,太多太多的勾心斗角……而在文革的最后一波浪潮终于逐渐平息的时候,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却只是:在终于回归正常、只是略显苍老的程段二人所演绎的霸王别姬中,虞姬最终用一把真正的宝剑自刎了——于是,程蝶衣就以这样一种方式告别了人间。
……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 独上高楼, 望尽天涯路。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蝶恋花》, 宋·晏殊)
谢亦萧
2007.6.1夜 于 绛逸阁
Justyre
Jun 1st, 2007 at Cab of Justy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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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June 1,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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